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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布加勒斯特情书(end)

刷了几遍美队3之后的脑补的一个蜗居布加勒斯特时期的故事……全程冬兵视角。

第一次写……试试


布加勒斯特情书

 

做一个普通人有点难。

这是冬日战士初到罗马尼亚的时候心底隐隐浮现的结论。他在七十年间不断地被冰封又被重启,没有以人类的身份生活过,这让他几乎忘了自己本是个人类。

多亏了那个人。

冬日战士把自己的帽檐压得低了些,急急穿梭在布加勒斯特拥挤的人群中。他穿得很普通,总是低着头,沉默寡言。他不想被任何人发现。大概除了那个人,他又补充到。

这些天他又想起了关于那个人的一些事情,仍然模糊不清,仿佛在讲一个属于别人的故事。昨晚他做了一个难得的好梦,梦里他和一个瘦弱的金发男孩奔跑在狭窄的街道上,他跑得快得多,只听到那个男孩在后面喘着粗气,急躁又仿佛恼怒地大喊“Bucky——”。

Bucky。他总是这么叫他。冬日战士第一次听时不太喜欢这个听上去有点可爱的名字,出自他的敌人之口,皱着眉满脸不可置信的美国队长。

美国队长,他又在心里咀嚼了一遍这个名词,并把它抛开。他不大喜欢这个名字,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名字是他的任务和敌人,而他更喜欢”Steve”这个词,这让他总是想起那个小个子,金色头发,不服输的样子,自己曾经说过,要看着他。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冬日战士甚至不大相信自己会说这种话,带着笑意的温柔的甚至是甜蜜的话语,每次想起来就如在他的心尖捏了一下。

想到这里他有点晃神,一辆车贴在他的面前飞驰而过,只差了一点点就要撞上,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一个后跳,顺便护住了抱在胸前的纸袋。他的动作有点大,吓到了边上的一个小姑娘,年轻的姑娘发出一声低低的尖叫。冬日战士几乎要伸出手去捂住她的口鼻,但他马上停了下来,只是转过头去,艰难地挤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

做普通人确实很难,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笑。

 

他刚刚搬进他的栖身之地的时候,一切都很糟糕。他用报纸把窗户糊得严严实实,窝在房间里没日没夜的睡觉。睡觉也并不是一个解脱的好办法,薄又破旧的毯子裹在他的身上,他每天都从噩梦里醒来。九头蛇的地下室,洗脑机器尖锐的电流,还有他亲手葬送的一个又一个生命……冬日战士逐渐想起了他们的名字。

他的第一个笔记本大概是上一个房客留在这里的。他用圆珠笔将他想起来的名字记在本子的第一页,那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他记得,她在豪华的客厅里哭得很绝望,而自己毫不犹豫地扭断了她细瘦的脖颈,因为那次任务的要求是不留活口。他感到有些恶寒,手颤抖得笔也握不住,坐在床铺的一角瑟瑟发抖。

想起第二个名字的时候,他好了许多,他有很多东西在他的体内逐渐复苏,即使他并不愿意承认,却也必须要勇敢面对。这些罪孽虽然不受他意识的控制,但却毕竟经由他的手,他不会逃避。

有时候他想,死亡其实容易得多,他不必再担惊受怕,不必再愧疚,不必一次次从噩梦中醒来,冷汗湿透了床单。但他必须活着,然后步履蹒跚地去寻过去的路。

在经历了无数个噩梦的夜晚以后,在一个下午,阳光透过他泛黄的报纸,照在他的面颊上。他刚刚用砖石和木板给自己搭了个架子,并且把刚刚写完了的一本笔记本藏在了地板的夹层里。体力劳动让他的大脑放空,他有点困了,然后做了第一个温柔的梦。

梦里他应该还是个孩子,窝在低矮的阁楼里,另外有个金发的小个子,皱着眉头蹲在他的旁边。

“Bucky,你到底在干什么?”

“Steve!小声点!我藏了点好东西!”他听到自己说,“千万别告诉我妈妈,他会把我的屁股打开花。”

他看到自己把地板的夹层撬开,里面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他小心翼翼地捧出来,递给那个金发的小个子。小个子的表情惊诧,捧着盒子呆了很久,才想到要伸手打开。

他按住他的手:“Steve,回去再拆,这是个秘密。”

Steve眨了眨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阁楼的小窗户映进的阳光带着旋转的灰尘,一切静谧得让人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他就这么醒了过来,没有女人的尖叫,也没有一阵接一阵的枪声,没有喷溅的献血,也没有爆炸的火光,只有小小的阁楼,细胳膊细腿的男孩。这个梦就像一个魔法,让他久经沧桑的心平静下来继而变得柔软。

“Steve。”他用有些干哑的声音念了一遍。他想,那位Barnes中士一定很喜欢他。而自己也有点想要再见到他。

 

冬日战士开始想要融入正常人的生活,即使他发现这有点困难。

他不善言辞,对于生活的细琐小事了解不够,甚至连一顿像样的饭都不会做。他曾经是冷酷的杀手,一切都是为了任务。当有很多事情,没有目的,自由支配的时候,反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学着去购物,起初他只敢找有自动结账机的柜台,和任何人交流都让他紧张。他学着不要时时刻刻神经紧绷反应过度,在邻居敲门想要借点调料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要拔枪抵着和蔼的中年妇女的额头。

渐渐地,他觉得自己进步了一些,他愿意选择那些效率更高的人工柜台结账,甚至尝试着在小摊贩的摊上买点水果。但他还是很小心,买东西要走好几个街区,回家的时候总是绕路,依旧保持着一个特工该有的素养。

他开始对食物感兴趣。他在九头蛇的时候,不知道什么该叫做“饮食”,对他来说只有填充能量,就像给枪支填充火药。

21世纪和原来有太多不一样,布加勒斯特就有很多来自世界不同地方的各种食物,还有很多他从没有听说过的零食。他们的包装各异,通常花里胡哨,有的脆而有的软糯,酸甜苦辣味道各异。冬日战士觉得自己的味觉在复苏,他乐于尝试所有的味道,像他的邻居会在晚饭时发出各种感叹一样,就像他梦里的Steve抱着一个青绿的橘子酸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Bucky,这太酸了,我可吃不下。”他舔了舔嘴唇,最终还是把嘴里的东西吐掉。

冬日战士回想起这一幕有点想笑,他把望向怀里的购物袋,里面放了几个青橘子,他想试试那到底是什么味道。

他转过了一个拐角,习惯性地确认了一遍没有人在跟踪他,才从进了一栋有些老旧的建筑,步伐缓慢地上楼。

他觉得自己现在很好,夕阳斜着照进来,他在想晚餐要不要煮一次蔬菜浓汤。

第一次做饭的时候简直是手忙脚乱,他下意识对这种带着浓浓烟火气当然还有食物香气的活动有些抗拒。结果并不太好,火候掌握得太差,锅里的东西糊了大半,显得有些恶心。他皱着眉头一口气喝了下去,味道确实很差,他冲进浴室把自己身上焦糊的味道一点点洗掉,并且想着是不是买一本菜谱比较好。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对面的门打开了,那里住着一家人,有位老太太已经大概七十岁。

比我还小一点,冬日战士想。随即他又想,看啊我都会说笑话了,这跟当年的Barnes中士是不是有点像。

老太太的身体还算硬朗,拄着拐杖靠着门框,问他能不能帮忙搬一搬家具。冬日战士微微笑了,缓慢地随着老太太往屋子里走。

屋子里拥挤却温馨,到处是生活的气息,冬日战士喜欢这种温暖的感觉。搬家具对他来说不是一件难事,他本来就比普通人强壮,他那只隐藏在衣服和手套下的铁手臂更是良好的助力,只是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用这玩意儿干这种事情。

老太太坐在房屋的床边,看着沉默的年轻人摆弄着厚重的家具:“小伙子,你要不要留下吃饭?”

冬日战士的身体绷紧,他很不习惯这样的邀约,他不能想象自己和一群人坐在饭桌上的模样。他沉默地把衣柜移到指定的地方,摇了摇头,才从喉咙里挤了一句:“抱歉。”

老太太和蔼地眯起眼睛:“我只是想起来我闻到过焦糊的味道,年轻人,我想你还不是很会做饭。”

冬日战士有些窘迫,老太太温和地笑了:“留下来吧,今晚只有我和我的女儿,就当是谢礼。”

他还是喝到了蔬菜浓汤,比他自己做的要好很多。老太太的女儿的手艺很棒,微胖的中年女人笑起来很温暖,让他想起他的母亲。

他对母亲的记忆模糊,他隐约想起Steve喜欢他母亲的苹果派。他又想起Steve的母亲,她叫做萨拉,笑起来的时候眉眼有细纹,总是温柔地照看偷偷从家里溜出来的他。

冬日战士在餐桌上依旧很沉默,中年女人给他温柔地夹菜的时候,他甚至打了一个激灵。

“你有双漂亮的眼睛,”中年女人坐回凳子上,“你应该多笑笑。”

他想起来博物馆的视频里,站在Steve边上的人,那是Bucky,笑得眉眼弯弯。

他微微上扬了嘴角,学着他那样做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你看,也没有那么难。他想。那是Bucky,也是我。

 

Bucky在一家报刊亭里买到了一本杂志,内容纷繁复杂,里面夹着一张美国队长的画像。

画上的人穿着星条旗的制服,头盔挡住了他金黄的头发,蓝色的眼睛也变得模糊不清。他有些不满。

他还是想念那个瘦小的布鲁克林少年,会把报纸垫在鞋子里,甚至会伪造资料参军。他会被人堵在小巷子里,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地,可他连跑都不会跑。

冬日战士想到这里又笑了。

“Steve。”他轻轻地说,手指在画像上轻轻摩挲着。

“Steve。”他又说。他把画像翻了个面,用笔在背面轻轻写上了什么。

I know you.

一封简短的布加勒斯特情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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