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miqu@ver

在九头蛇基地发现那具“尸体”时，史蒂夫的心还是如同被一双大手抓住，用力地捏紧。

“他”被封锁在一个箱子里，如果不是可以看出断口处露出的金属和细小的线路，史蒂夫很难相信他确实不是真人。他的眼睛闭着，额角有骇人的皮肤和肌肉组织的剥落，左臂缺失，但依旧与当年那个人的模样重合了。史蒂夫甚至有错觉，他立马会睁开眼睛，带着有些惊讶的眼神打量自己，然后就像那次一样，自己会给他一个拥抱，然后带着他一起闯出九头蛇的基地。

“被遗弃的义体。”娜塔莎的样子检查那具身体的样子有点像是法医，史蒂夫为他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恐惧并且不舒服，“九头蛇看来刚刚为他更换过新的身体。”

即使距离他醒过来已经有一段时间，史蒂夫仍然对现代社会这种将身体当做容器随意更换的情况有些接受不良，特别是当他看到他最好的朋友的身体就残破地躺在他面前的时候。

“放松点，队长。”娜塔莎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好事，义体的维护成本非常高，这说明他至少短期内不会因为没法维护而陷入麻烦。”

“他的改造率有多少？”

娜塔莎低头又看了一眼那具身体：“单就这具来看，已经是90%以上。我不知道这是他第几具身体，但启用时间不会短，改造不是一次完成的，配件新旧程度有所差别。”

娜塔莎用了点蛮力，把巴基的脑袋掰开，这动作让史蒂夫有点想吐，但他只是皱紧了眉头。

“头部，也就是电子脑的改造进行过多次。虽然电子脑已经被移植，但还是能看出来。”

“什么理由？”

“可能是损毁，可能是改造。”娜塔莎耸耸肩膀。她没再说得更细，这完全是在照顾史蒂夫的感觉，娜塔莎看过不少这样的手术，也感受过，那滋味绝不好受，况且她所接受的只是普通的改造，而眼前的这位看上去绝非如此。

史蒂夫看上去很平静，他没有流泪也没有愤怒，只是静静地盯着眼前这具身体。

“带回去交给托尼，看他能不能查出什么。”他叹了口气。

特工们忙碌起来，史蒂夫终于受不了基地里压抑的气氛和满目废弃的身体，这让他想起他那个时代为数不多的一些恐怖片，里面的场景还远不如现在的吓人。那时候的巴基还拥有完整的身体，摸上去软乎乎暖融融的，他们晚上挤在被窝里，巴基打着手电筒和他一起读那些光怪陆离的小说，然后故意做鬼脸，逗得两个人只能捂着嘴在被窝下面偷笑。

“感觉怎么样。”娜塔莎咬着一根烟。

“你们可以抽烟？”史蒂夫问。

“别对我们有偏见。”红发的女人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那根刚点燃的烟，“毕竟现在你才是特别的那个。要吗？”

史蒂夫迟疑了几秒，终于接过了娜塔莎递给他的另一根烟。红发的女特工扔给他一个打火机，真奇妙，这小东西的造型却没怎么变。

娜塔莎似乎看出他的疑问：“你知道的，每个时代总有人怀旧。”

史蒂夫把那根烟咬住，因为血清的原因，尼古丁的刺激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效用，但却奇迹般地让他平静了些。

“谢谢。”史蒂夫说。

娜塔莎闭上眼睛，又睁开：“其实很多时候我在怀疑我是否是真实的。我的记忆是不是也是其他人为我编码好的一段程序，某种意义上我很羡慕你。也很羡慕他。

“有很多销毁派，他们认为冬日战士已经不属于人类范畴。”

“我会小心。”史蒂夫点点头，看着自己指尖的星火明明灭灭，“不论他们认为他是不是人类。”

“别挖的太深。”

娜塔莎按灭了手里的那根烟。

耳机里传来萨姆的声音：“区域NT277，发现冬日战士踪迹。”